第A4版：要闻
杨易
小时候看过一本连环画，《西西里的柠檬》，看不懂，只记得那一袋椭圆滚滚，鲜美芬芳的柠檬。那样的年代，那样的年纪，只关心吃，也只晓得吃。不过，在当时柠檬似乎只有一种吃法，而且相当费时费力。柠檬洗净，晾干；菜刀、砧板也要洗净，烫过，晾干。柠檬躺着切片，码进玻璃缸子里，一层柠檬一层绵白糖再撒上三二十粒冰糖，直到冰雪似的糖把柠檬全部深埋，才郑重其事地封坛。这个过程也相当折磨人，明明汁水横流，芳香四溢，却只有站在一旁开闸放口水的份儿。这还不算，为了防止我们这些“馋鬼”坏事，妈妈还神秘地将这坛“圣物”藏在不知什么“鬼凼”，让我们看都不能看上一眼，于是，我们对这种不能直接食用的水果渐渐生出恨意来，转而去寻那花开正艳的一串红，即便一朵花只有三分之一颗泪珠那么丁点蜜水，却胜在花儿众多，且现摘现吃，不解馋但解恨。
也不知在吮吸了几茬的一串红之后，每当天热或是咳嗽的时候，妈妈就会主动请出她“窖藏”多年的“糖腌柠檬”，兑上一大盅温开水端给我们喝。也只有在这时，我们才能一睹那玻璃缸中的乾坤，铺天盖地的糖都化作了水，与其说是“糖腌”，不如说是“糖淹”，再看那沉底的片状物，老天，这还是柠檬吗，那清新可人的黄衣小旦如何就变成了沧桑皱皮的褐袍老生？不过，到底是柠檬渍的，丑归丑，那酸酸甜甜的味道还是让不争气的我们对它由恨生爱了。
后来，自己当了妈，也做“糖淹柠檬”，这样的年代，这样的年纪，消暑止咳已退居其次，美容养颜才是正经。做之前总想把儿子叫来观摩，可他不肯拢边。二、三十年过去了，柠檬已进化出让我等七十年代生人目瞪口呆的新奇模样。你看儿子手上的柠檬片，那颜色，那味道，新鲜嫩黄，芬芳扑鼻，关键还开袋即食。但我却不以为意，工业产品怎能与我的手工制作相比？等腌得熟了，他自然会央求我给他兑来喝。密封好后，故意将玻璃罐子摆在显眼的位置，一来是想让儿子观察时间带来的变化，二来是想弥补一下小时候难得一见的遗憾，可惜事与愿违，不出十天，玻璃罐子里竟生出一团团黑霉、绿霉，白霉来，光看着都要中毒了，养颜饮品就这样在眼皮子底下变成了鸩酒。再次捣腾，再次失败，在抛撒了无数的柠檬 与白糖、冰糖和蜂蜜后，我终于宣布放弃。这回轮到我向儿子讨要他的柠檬片了。
这片小小的柠檬名叫“汇达”，来自汇达柠檬科技集团有限公司。如果柠檬生有眼睛，一定瞪得比它圆滚滚的身子还大。它在聪明人的引领下进化出许多流派和风格。即食柠檬片，俊俏可爱，酸甜适口，是个孩子都爱；柠檬冻干片，朴素清新，天然无糖，适合所有人；蜂蜜柠檬茶，端庄醇厚，营养丰富，可代茶饮、抹吐司，无论居家百姓还是小资白领都能随心搭配；瓶装柠檬水，时尚清爽，口味恬淡，是旅客驴友、运动达人的标配。最令人振奋的是柠檬面膜、精油，它已经把一个只能拿来吃的柠檬升华到精神的层面。将面膜敷在脸上，将精油抹在头发上，皮肤上，单是那沁人的芳香，已足以让你紧绷的神经舒缓下来。这些穿上美丽衣衫的柠檬，这些方便卫生营养的柠檬，实在可以成为我们潼南人民的颜值担当。曾参观过我们潼南的柠檬基地，上万亩的柠檬树，枝头挂满了椭圆滚滚，鲜美芬芳的柠檬，跟西西里的柠檬一般无二。不知道《西西里的柠檬》中冷漠无情的女主角是如何享用了男主角带给她的柠檬，即使成了耀眼的大明星，她也远不如现代的一个普通女性所享受到的，好在她没有赶上柠檬的进化，不然还不知忘本成什么样子。手工作业是人类的文明，工业生产同样是人类的智慧，社会在不断发展，人也要不断向前，我放着现成的福利不享受，也活该费力不讨好。
前些天从幸福街带回来一个柠檬大礼包，“汇达”公司就住在那里。这包沉甸甸的风度气质各异的柠檬，一路把芬芳馥郁飘洒在幸福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