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4版：综合
徐 旭
周末，我带上儿子老婆，天刚蒙蒙亮，就踏着泥泞的小路，冒着绵绵细雨回到老家，刚坐下，母亲就问我吃什么，我就问母亲，有些什么可以吃的，母亲说：“麦粉饼、玉米凉粉、烤红薯、红薯饭……”听了母亲如数家珍的话语，我忙对母亲说：“红薯饭！”
我喜欢吃红薯饭，尤其喜欢吃母亲做的红薯饭，并不是现在才喜欢的。十五岁那年，正值改革开放第一轮高潮，再加受当时“读书无用论”思想的“洗礼”，也为了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在初三的最后学期，我放弃了读书。无论是亲朋好友的好言相劝，还是父亲的“武力”相加，我都选择了不读书，回家养兔、卖冰棍。母亲见我如此，也没有说些什么，每天和以往一样做着她的农活。
那时候家里穷，全家四口人，哥哥在念书，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家里每日三餐几乎都是那完全可以当镜子照的稀饭。然而，在我没有读书之后，我每天的生活却有了改观：不但饭稍稍干了，而且饭里免不了多了诸如玉米粒、红薯、胡豆、花生粒之类的东西，而且隔上十天半月还能打上一顿“牙祭”。时间在一天天过去，岁月在悄悄流逝，正当我暗自庆幸自己的选择时，一天，母亲把我叫到她的跟前，对我说：“孩子，当妈的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虽然家里穷，但我还是希望你多读一点书……”母亲偷偷地拭了一下她的眼角，语音有些哽咽，听着母亲的话，我的眼眶湿润了，赶紧跑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蒙头大哭。
“孩子，吃饭了。”没有多久，母亲在门外喊着。我慢慢掀开被子，拭去自己眼角的泪痕，打开门，来到饭桌前。“吃吧，孩子，今天中午煮的是你最喜欢的红薯干饭。”听了母亲的话，我拿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然而，不争气的泪水却在我一口一口地吃饭时，一滴一滴地从眼眶中流了出来，那顿饭，我也在一言不发中吃了足足半个小时。
第二学期，我在母亲的那顿红薯饭的“感召”下，到离家几十里外的古溪镇中重读。母亲为了让我安心学习，每周总要给我准备几元钱的生活费和几根红薯、一些咸菜。我知道家里并不宽裕，为此，为了节省几毛钱的乘车费，我每次回家都是走路，而在学校里，一元钱一份的肉更不愿意买上一份，我的生活基本就是以咸菜、海椒酱下饭。母亲心疼我，每次回家也不管是不是吃饭的时间，总是变着法地给我改善伙食。在那时，由于家里穷，所谓改善生活最多就是割上一斤肉，炖上一锅山芋汤之类的，当然母亲也照样会给我作上香喷喷的红薯饭，现在想来，还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