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2：副刊
王大林 王鹏
“想起那些年怄人伤心的事情，就想拿起篾条条把那个犟拐拐娃儿身上摌起泡才解得到我心头的气呀！25年多了哟，它就是一坨石头也该捂热了嘛。你是不晓得哟，捂热这坨石头（农村创业），一家人没有遭累断气，也遭累脱了好几层皮。”
2025年8月12日，笔者再次见到龙形镇红岩村村民周毅红。这天，天上的太阳大，他母亲的火气也大。一谈起他的事，母亲心中有气，还有恨铁不成钢，但更多的是眼里遮不住的疼爱。
绑起秤砣栽迷头——不想活了
周毅红于1996年初中毕业，15岁的他带着纯真的梦想前往深圳打工谋生。不辞劳苦、脑子灵活是周毅红的优势，加之他手脚麻利，一个月能挣800多元钱。这在当时是高薪了。
不是杰出才做梦，而是擅做梦者才杰出。意外发生在2000年3月，周毅红突然出现在父母身边。母亲一头雾水：“不过年不过节的，你跑起回来好耍吗？坐车子花的不是钱嗦？”周毅红笑嘻嘻地回道：“我想回来创业。村里头有的全家人都出去打工了，我想把他们空起的田土承包过来种谷子、种苞谷，还养些牲畜卖钱。我还要……”脾气急躁的母亲听不下去了，火冒三丈的她拖着晾衣杆把周毅红追打得逢岩跳岩、逢坎跨坎，身强力壮的周毅红比狗跑得还快。母亲撵不上，便瘫坐在地，力气似已耗尽，但吵闹起来却劲头十足，骂声穿透力极强：“外头的现钱你不挣，跑回来乱整。创业，你的脑壳是遭电杆撞扁了，发狗癫了。你自家房子周围都是荒坡坡，出门就是一条夹沟沟。那些烂泥巴里头除了有几根黄鳝泥鳅和几个癞蛤蟆，你还挖得出米米（钱）来吗？”
母亲声嘶力竭的吵闹声引得不少村民跑来看热闹，99%的人认为周毅红回来打土地和庄稼的主意是抱鸡母抓糠壳——搞空事。个别人在周毅红母亲面前煽风点火：“你那个犟脑壳娃儿是秤砣人栽迷头——不想活了。”两件事是周毅红回乡创业的动因。事一，铭记他人恩。那是1989年7月，一场暴雨导致周毅红家屋后的山体滑坡，泥石流冲垮后墙并淤积在屋里，一家人搭了个简易棚子临时居住。暴雨过后，乡亲们自发前来帮周毅红家清除淤泥。他们用铁锹铲、锄头挖、肩膀挑。20余天过去，淤泥清除完毕。接着，齐心协力的乡亲们又帮着将周毅红家房子的破损部分修复。大家干了活不但不要一分工钱，连饭都是回自己家吃。无私相助的乡亲们让周毅红一家渡过了难关。那一刻，誓言在他心里立下，一定要把这个大人情还给帮助过自己家的左邻右舍。事二，灵感来自广告。一天，周毅红在电视上偶然看到一则除草剂广告，他来了灵感。他想，村里传统的农耕模式十分落后，大家面朝黄土背朝天，四季劳累辛苦，效率还不高。若将这种除草剂用在老家的农业生产上，不仅节省劳力，还能降低种庄稼的成本。“不晓得是啷个回事，外头的城市再繁华、再漂亮，楼房再高，我一点都不感兴趣。我就觉得自己屋里头最安逸，我就有那么怪。”周毅红开始说这番话时，笔者似信非信。但在多次的交流中，他总是将这番话无意谈及，笔者信了。周毅红是从心底里热爱家乡的山山水水和每一寸土地，他有一份浓浓的故乡情结，他铭记着乡亲们的相助之恩。
簸箕云高头练轻功——要翻天
回来创业，父亲不置可否。而母亲则跳起双脚反对。周毅红与村里签订土地流转合同，母亲一见到村干部就击掌跺脚、喊天叫地：“这个挨千刀的倔犊子娃儿说他看了那个除草剂广告，我看他是喝了那个除草剂，把他喝成憨包了。那个除草剂拿到我们这些山旮旮来用要得吗？我挖了一辈子的蛤蟆（种庄稼），不晓得哪块土的厚薄、哪块田的深浅吗？你们村干部要是跟这个憨包签了合同，二回些他败得卖烂房子了，穷得舀水不上锅了，我就抱起铺盖跑到你们屋头去讨饭吃。”
不停哭闹的母亲硬生生地把事情搅黄了，第一次签土地流转合同无果而终。周毅红又给母亲做思想工作：“妈，我不想在外头打工，就想在屋里头创业。你看到的噻，那些在外头打工的人，哪个不是抛妻别子、两地分居，老年人和娃儿都照看不了，我不想过那种难熬痛苦的日子。”母亲根本听不进去一句话，抓起木棍就开打。不想激化矛盾、更怕被打的周毅红不要命般逃出了家门。他站在房前的田坎上扯开喉咙对母亲说：“妈，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回来种庄稼，自己创业，雷都打不动了。”被气得眼睛泛红、手脚发抖的母亲骂声震天：“你这个挨千刀的倔犊子娃儿，你是在簸箕云高头练轻功——要翻天。种几窝谷子、苞谷，养几个鸡、鸭子就想赚钱，看把你的狗脑壳想烂了没得东西装脑髓。”
新媳妇搬嫁妆挪米缸——要分家
母亲骂周毅红是倔犊子娃儿，其实这就是他的外号，要说用在他身上还很贴切。因为，周毅红一旦认准了的事就一定要搞出名堂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可母亲揪住种庄稼、搞养殖没出息不放，搞得他踢脚不开、烦闷不已。
烦闷三天后的周毅红使出苦肉计，提出分家，这一举动着实把父母整蒙了。要知道，他可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子，闹着要分家，这不是睡在地上打滚、耍横撒泼吗？母亲一把鼻涕一把泪：“一个儿都要分家，认得到的人都要刨起脸羞死我们一家人哪！”
母亲表面无情、喊打喊杀，实则代表着更深的担忧与爱意。与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的她深知挼泥巴、种庄稼的艰辛和不易。她担心儿子回来当农二哥会竹篮打水一场空；她知道自己的家庭折腾不起；她不愿看到儿子到了适婚年龄却讨不上老婆。周毅红安慰母亲：“妈，我要分家，不是不孝敬你和爸爸。我是想自己冒险都要得，不想给屋里头找麻烦。”
一般来讲，子女与父母因做某件事而意见不统一时，在子女下定决心、不怕牺牲、誓不回头时，妥协让步的大多是父母。家分了，摆脱了母亲传统观念束缚的周毅红可“自由飞翔”了，可甩开膀子大干了。2000年5月，他流转了村里30多亩土地种植稻谷、阶梯式玉米、红薯等。母亲是跳起脚反对周毅红在农村创业。但真正干起来时，她还是会不分昼夜地帮着儿子干活。起初，粮食作物都是周毅红自己一家人种植，肩挑背磨、日晒雨淋是常事。因种植面积宽，周毅红会比别人先栽种，等别人都栽种完了，他仍在耕田插秧。到了收割时节，他会比别人先开镰，别人都颗粒归仓了，他仍在地里劳作。他说，“哎呀，种庄稼肯定是累死累活嘛，但是到了收割的时候，每天能打1000多斤谷子，心里头安逸得很。”也是在2000年5月，周毅红承包了8亩鱼塘养鱼，一年净赚了5000元钱。心大的他将鱼塘面积扩大到了20余亩。那时电脑不普及，他就向有经验的老师傅学习养鱼知识，或跑到潼南新华书店去翻阅书籍。寒来暑往、岁月更替。转眼到了2005年，眼看成鱼即将上市销售，却被一场大水冲得一条不剩，养鱼5年来赚的血汗钱亏得精光。有人讥讽周毅红：“你心在天上飘荡，身在地上一副栽相。大钱不是随便哪个人都可以赚的。”听到这些话，周毅红不理会、不泄气，天天想问题、找门路。
卖豆腐的摔了挑子——赚吆喝
慧眼识珠的村干部见周毅红勤劳肯干、不服输，便推荐他承包经果林蛮子洞果园。他盘算后于2007年7月贷款将果园承包了下来，为30多位村民提供了在家门口打工挣钱的机会。
为便于管护和节约费用，周毅红在破烂的果园专用房里架锅做饭、留宿歇息。尽管寒碜辛苦，但他乐此不疲，他坚信勤劳能致富。果园基础条件差、路不通，物资运不进去，他就自己动手搬或用马驮运。
人算不如天算。因果树老化，果园效益极差。周毅红郁闷失望了：“我是承认失败撤退，还是坐起等死。想来想去，我自己还是要雄起，继续在果园上做文章。”于是，周毅红充分利用果园青草多的有利条件养牛、养羊。他成功了，挖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创业离不开有价值的信息资源和与时俱进的专业技能，而敢于向任何人学习才是真正的自信。2009年8月，周毅红买了第一台电脑，通过网络广交朋友，与同行切磋交流种养殖技术。同时，他积极参加区农广校、西南大学等地的培训。通过学习，他掌握了农业种植基础知识和未来农业发展方向，改变了固有的思维模式。2010年，周毅红成立了毅旭养殖场，以自繁自养方式发展养猪业。然而，学有所长，术有专攻。因市场波动和养猪技术的欠缺，到2013年夏，他的养猪业失败了，欠债100多万元，这一闷棒打得他差点断了气。欠巨债，这可不敢让父母知道，尤其是母亲。“妈一旦晓得了，那就不是被骂那么松和了，肯定是拿起晾衣杆又追又打我的下场，整凶了的话她可能要拿起扁担砍人。”至今谈及此事，周毅红仍心有余悸。压力还是他自己承受。还好，老婆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他。
吃过的亏不能白吃，走过的弯路不能白走。在总结失败教训时，周毅红想起在西南大学学习时老师对他说过的话：未来农业的发展趋势是公司+农户模式的订单农业。2013年冬，周毅红加入了温氏集团。在该集团技术人员的指导下，一栏又一栏的肉猪出栏了，他的养猪发家梦终于实现。2014年，周毅红在别口、田家、古溪、崇龛等镇承包了几家养殖场，运作得顺风顺水，还清了之前创业欠下的所有债务。
2015年，“嗅觉灵敏”的周毅红又盯上了市场前景好的药用植物黄精。他四处奔走，观察黄精品种的差异，摸索黄精的种植技术。综合考虑后，他选择了多花姜型不倒苗品种进行种植。
在又一次的学习中，老师对周毅红说：“虽然是你一个人来学习，但同时你代表的是村民来学习。你学成后，要把所学的知识运用到实际当中，教给村民，带动更多的老百姓发家致富、共同进步。”老师的一席话装在了周毅红心里。他在上和、别口、崇龛、塘坝、柏梓、太安等镇因地制宜发展160多户黄精种植户。他负责帮种植户购买种子，全程提供技术指导。种出的黄精，周毅红按市场价全部回收。
“我就晓得血汗钱最干净。”这是周毅红跟笔者说得最多的一句极具底气的话。翻土犁地、栽秧打谷、饲养牲畜、种植药用植物等，从2000年到2017年，周毅红创业赚了亏、亏了赚，一路坎坎坷坷、撞撞跌跌、西缺东补，除去家庭日常开支、养育儿女、赡养父母等等费用，勉强保持收支平衡。他跟笔者说：“创业就是要赚钱噻。可是我17年来没有存一分钱，我心里头慌得很，胸口一阵一阵地痛。”
周毅红没有因前路坎坷崎岖就掐灭了自己创业的星星之火。心受了伤，他自己捂着。身体累了痛了，他自己搂着。他将创业中难以言说的艰辛、不堪、尴尬和哭不出的眼泪化作努力。而他做人做事有底线：“（创业）近20年不温不火的，但是我的思想没有抛锚过，没有去想过那些歪门邪道，没有打过害人害己的歪主意。”
猪八戒睡盘丝洞做梦——想精想怪
努力、上进、坚持不是为了做给别人看，而是自己给自己一个交代。周毅红真正开始赚钱是2018年，这年的纯收入达到了6位数。也是在这一年，他又流转土地200多亩，成立毅瑞康中药材种植场，轮季种植药用植物石菖蒲。村民不仅得到了土地流转金，还在中药材种植场挣得另一份工资。母亲害怕他失败，骂他：“你有两个渣渣钱了，手爪爪又开始痒了。将近20年了，一家人是啷个熬过来的，你记得到不？”
创业路上的教训和经验，周毅红时刻记着。种植石菖蒲，眼红的人说他是猪八戒睡在盘丝洞做美梦——想精想怪。而他则坚持认为，成功了就是精，失败了就是怪。别人怪、母亲怪，自己也会怪自己……周毅红直面自己的内心，脚步未歇。
红岩村村支两委立足资源禀赋，于2020年以集体经济的形式投资30万元到周毅红的毅瑞康中药材种植场，用于产业发展壮大，带动当地更多村民在自己家门口就业增收。按约定，周毅红每年将红利18000元分给村集体经济，30万元本金在5年后如数返还给村里。
脑壳高头装卫星——异想天开
为了做大做强农业产业，2020年，周毅红收购了重庆成泰农业有限公司，在原公司流转的150亩土地上增加种植了稻谷、玉米等粮食作物。
2022年春，周毅红在轮作备耕的土地里尝试性种植了110余亩莴笋、南瓜等时令蔬菜。几个月过去，鲜嫩翠绿的莴笋叶在微风中摇曳，丰收在望，可疲软的市场行情导致13000斤莴笋一棵也没卖出去。眼看白花花的银子就要变成水了，一家人急得眉毛胡子一把抓。心急如焚的母亲就找周毅红出气：“你这个挨千刀的倔犊子娃儿，非要搞啥子尝试性种植。现在莴笋卖不脱，你拿啥子来付那些人的活路钱？”周毅红回答母亲的话干脆利落：“我就是倾家荡产，都不得欠那些打工的一分血汗钱。”
联系了50多家单位食堂，转了几十家超市，跑了不少农贸市场，订单为零。周毅红急得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万般无奈的他找到了驻村工作队，希望能帮着推销一下莴笋。
群众利益无小事，一枝一叶总关情。驻村工作队立说立行，通过联系爱心人士、发微信、抖音、视频等形式推送莴笋售卖信息，多渠道寻找买主。人多力量大，心齐事能成。此举奏了效，解了周毅红燃眉之急。2022年5月22日，驻村工作队组织爱心志愿者与村民一道给周毅红采收莴笋。仅一个多小时，第一批次销售的2500斤莴笋就采收完毕。
在采收现场，笔者与周毅红及他母亲有这样一段对话：
笔者：莴笋卖出去了心情如何？
周毅红：你看我的笑脸嘛，心情好得很，之前我妈天天把我骂得哭。我找驻村工作队卖莴笋，有人说我是脑壳高头装卫星--异想天开。现在莴笋卖了就对了噻。感谢驻村工作队！
周毅红母亲：之前莴笋卖不脱，我急得瞌睡都睡不着啊！
笔者：今天莴笋开始卖了……
周毅红母亲：开心开心，感谢驻村干部，感谢这些志愿者！
刚卖完莴笋，周毅红又投入30多万元流转300多亩土地，用以规模种植稻谷、高粱、玉米、黄豆等。
灰笼口口挂马灯——发热又发光
受周毅红的影响，在外做会计的女儿也回来跟着他念起了农业经，当起了农二妹。2023年8月，他耍了一回胆子大，投入100多万元购买了拖拉机、播种机、收割机等12台现代化农机具，支持女儿成立了周盈盈农机服务专业合作社。
合作社除了给自身700多亩土地进行机耕、机播、机收外，还通过代耕代种、土地托管、生产托管、订单服务等形式，全程为周边200多户种植户提供“一条龙”农机社会化服务作业，服务面积3万多亩，实现土地机械化管理和科学化种植，解决了外出务工或缺劳力的留守村民的后顾之忧。目前，合作社有农机手5名，无人机操作手1名，年收入60余万元。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水稻收割季节，尽管自家的稻谷已成熟，但周毅红却抓住晴好天气，先给村民收割。他是这么想的：“我害怕打谷子的时候遇到老天下烂雨，谷子晒不干。他们（村民）的谷子收割耽搁不得，我自己的（稻谷）最后收都要得。”
收割间歇，村民颜台贵跟笔者讲：“整田犁地、栽秧子、撒肥料、打药那些事，一直到现在的收割，他那个农机合作社都一手包办，我就当甩手老板，松松和和就把粮食种出来了，好安逸嘛。”不远处候着收割稻谷的村民突然来了一句：“倔犊子娃儿（周毅红）是灰笼口口挂马灯——发热又发光。他整得好，我们都沾了光的。”
今年，潼南大力实施粮油规模种植主体单产提升行动，玉米种植大户周毅红积极踊跃进行了申报。
2025年8月12日，潼南区农业农村委组织专家及三方核查人员前来进行实地测产。周毅红给村民颜台贵收割完稻谷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位于洪兴村的玉米种植基地协助完成现场实地测产。
潼南区毅瑞康中药材种植场负责人、潼南区毅旭养殖场法人、重庆成泰农业有限公司董事长、潼南区周盈盈农机服务专业合作社主理人，周毅红的头衔不少，他干着最累的活儿挣着最干净的钱，他只想靠市场赚钱。
倔犊子娃儿是周毅红的外号。他不忘本的“倔”，惠及了乡野、惠及了乡亲。“我再有天大的本事，如果没得好的政策、没得干部和村民的扎起，我啥子都搞不成。我这口锅里有了，大家都挣得到钱。”这些话不是在戴高帽子、翻嘴皮子，是周毅红这名党员说的耿直话。你或有疑惑，那就看一个事例：
2025年9月30日，天蒙蒙亮，笔者赶往周毅红家，本以为自己起得早，哪知周毅红起得更早，凌晨三点他就去买回了牛肉、牛头、猪脚、蔬菜等，以招待干活儿和前来学技术的人。
此次走访，笔者未联系便前往，意在“抓活鱼”、不摆拍。哪想到，偶遇周毅红教徒弟。
27岁的米锐当过理发师，打过工，送过快递。30岁的周向迎在外下过苦力，在工地上当过技术员。二人来自太安镇滩石村，都干过自媒体。现在，他俩囊中羞涩、茫然无措。周毅红通过抖音与之相识交往后，发现两位年轻人有思想、有闯劲，正能量满满，于是邀请来免费学习农机操作技术，还包吃住。
在翻地现场，米锐、周向迎跟笔者说：“我们发现（农业）未来前景可观，我们两个看好农机手这个职业。”为何跨镇来周毅红这里学习技术呢？他俩这样讲：“周毅红不圆滑，走的路很正。我们两个学习过后，拿到了相应等级的国家职业资格证书，就到他这里来从事农机社会化服务工作。我们两个跟到他干没得吃亏上当的感觉。”
周毅红将笔者拉到一边，轻声说：“农村现在除了老年人就是小娃儿，年轻人是稀缺货。我现在是挣了几个米米（钱），但是不得贼豁豁的。我要帮一下这两个年轻人才要得，人要摸到良心做事。”
红岩村这片土地记录了周毅红的整个人生轨迹。从青涩少年成为中年大叔，从屡闯屡败、屡败屡闯的倔犊子娃儿到新型职业农民、致富带头人、农业职业经理人、乡村产业振兴领头雁，他走的每一步都是艰辛的、艰难的，也是踏实的。
围着农业、农村、农民这6个字“上蹿下跳”了25年多的周毅红，没将乡村振兴这4个字常挂在嘴上，但一再低调、婉拒荣誉的他却时刻在乡村振兴这条赛道上奔跑，还跑出了骄人的业绩。